段晴 周利群 译
Ven. Phramahā Taneth Tanarato（释法悦） / Ven. Phramahā Ariya Ariyajayo（释善圣） / Mr. Chakhrit Laemmuang（查克利） / Miss. Wilaipom Sucharitthammakul（萧贞贞） 协助证义
如是我闻1。
1.一时，佛住于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2。尔时，家主子尸迦罗越3早早起床，出王舍城，湿着衣服，湿着头发，双手合十礼拜各方：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。
2.世尊于午前，着衣持钵，入王舍城乞食。世尊见家主子尸迦罗越早早起床，出王舍城，湿着衣服，湿着头发，双手合十礼拜各方：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。看见了之后，他对家主子尸迦罗越说：“家主子，你怎么这么早起床，出王舍城，湿着衣服，湿着头发，双手合十礼拜各方，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……上方？”
“我的父亲去世的时候说：‘儿子，应该礼拜各方。’尊者，我善待、重视、推崇、尊敬父亲的话，早早起床，出王舍城，湿着衣服，湿着头发，双手合十礼拜各方、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……上方。”
“家主子，根据圣人的律，不是这么礼拜六方的。”
“那么，尊者，根据圣人的律，是如何礼拜六方的？尊者，请世尊说法，好教我如何根据圣人的律礼拜六方。”
“那么，家主子，你听着，认真思考，我将说。”
“是，尊者。”尸迦罗越家主子答应世尊道。世尊说道：
3.“家主子，因为圣声闻断除了四种业烦恼，不通过四事4造罪业，不习行六种衰败之门，这样，他通过离十四种恶，覆盖了六方，达到对两世的胜利，他的此世和来世都得以确立。身坏命终之后，生于善趣天界。
断舍哪四种业烦恼呢？杀生业烦恼、不与取业烦恼、邪淫业烦恼、妄语业烦恼。这就是他消除的四种业烦恼。
世尊说了这些。
4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5说了这番话：
“杀生、不与取，及言说妄语，
偷情他人妻，智者不称赞。”
5.“他不由哪四事而造恶业？陷于贪欲，则造恶业。陷于嗔，则造恶业。陷于痴，则造恶业。陷于惧畏，则造恶业。家主子，圣声闻不陷贪欲，不陷嗔患，不陷于痴，不陷于惧畏。他不由这四事造罪业。”
世尊说了这些。
6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说了这番话：
“贪嗔惧痴因，
而违越正法，
其誉堕衰损，
如月晦无光。
贪嗔惧痴无，
谁不违越法，
其誉如新月，
白月渐满盈。”
7.“不习行哪六种衰败之门？家主子，沉迷放逸于米酒、甜酒等酒，是衰败之门。不分时游逛于街区，是衰败之门。享乐于大戏演出，是衰败之门。沉迷放逸于赌博，是衰败之门。结交恶友，是衰败之门。习于懒惰，是衰败之门。
8.“家主子，沉迷放逸于米酒、甜酒等酒，有六种过患：失现有财，引发争吵，生长疾病，滋生恶名，袒胸露腹，而第六种可能是慧力减弱。家主子，沉迷放逸于米酒、甜酒等酒，有这六种过患。
9.“家主子，不分时游逛于街区有六种过患：自己无顾无护，连妻儿也无顾无护，连自己的财产也无顾无护，被怀疑造罪业，他滋生不实之言，种种苦恼他先得。家主子，不分时游逛于街区有这六种过患。
10.“家主子，享乐于大戏演出有六种过患：‘哪里跳舞，哪里歌咏，哪里演奏，哪里唱史诗，哪里击节，哪里击壶发声？’家主子，享乐于大戏演出有这六种过患。
11.“家主子，从事赌博放逸有六种过患：憎恨胜者，败者为财痛苦不堪，失现有财，集会之言无人采信，被朋友和同事蔑视，不被期望嫁娶，因为嗜赌之人不能养活妻子。家主子，赌博放逸有这六种过患。
12.“家主子，结交恶友有六种过患：以赌徒、色鬼、酒鬼、欺诈者、骗子、暴徒为友，以彼为伴。家主子，结交恶友有这六种过患。
13.“家主子，懒惰有六种过患：‘太冷了’，不做事；‘太热了’，不做事；‘太晚了’，不做事；‘太早了’，不做事；‘太饿了’，不做事：‘太饱了’，不做事。如此他总有种种理由推脱当做之事，因而，未经的享受不生，经过的享受失去。家主子，懒惰有这六种过患。”
世尊说了这些。
14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说此偈：
“有饮酒之友，
有面谀之友，
有事发生时，
助者是挚友。
晚起狎他妇，
结怨行不义，
友恶极悭吝，
此六事毁人。
恶朋及恶友，
行境皆罪恶，
此世及他世，
皆遭人唾弃。
酒色赌歌舞，
昼眠非时行，
友恶极慳吝，
此六事毁人。
博戏及饮酒，
淫他人命妻，
事卑不事尊，
如月晦无光。
酗酒破财穷，
饮而渴欲饮，
债如石落水，
顿时乱自心。
白日贪睡眠，
夜晚亦不起，
时常醉成瘾，
不能持好家。
太冷或太热，
常嫌巳太晚，
如此推做事，
青壮事无成。
若感冷与热，
不过草芥知，
事当匹夫做，
安乐福无弃。’
15.“家主子，应知四种人似友实非友。应知夺人钱财者似友实非友。应知浮言者似友实非友。应知谄媚者似友实非友。应知助邪教者似友实非友6。
16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夺人钱财者似友实非友。夺人钱财，以少求多，亡羊方补牢，逐利而行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夺人钱财者似友实非友。
17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浮言者似友实非友。漫谈过去，漫谈未来，毫无意义地收集无聊事，有事要做时表现出困难而推托。应知由此四事浮言者似友实非友。
18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谄媚者似友实非友。即使罪恶，他也认同；即使善良，他也否认；当面赞叹；背后诋毁。应知由此四事谄媚者似友实非友。
19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助邪教者似友实非友。结伴沉迷放逸于米酒、甜酒等酒；结伴非时非地行事；结伴享乐于大戏演出；结伴从事赌博放逸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助邪教者似友实非友。”
世尊说了这些。
20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说了这番话：
“好夺他人财，
巧舌如簧者，
开言皆谄媚，
邪教相危殆，
此四者非友，
为智者所知。
此类当远离，
犹避凶险道。”
21.“家主子，应知四种人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应知助人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应知同甘共苦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应知进忠言者7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应知同情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
22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助人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警惕不放逸，守护放逸者的财产，是恐怖者的归依处，有应做之事时，付出双倍的财富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，助人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
23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同甘共苦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可将秘密告诉他；保守他的秘密；患难时不离不弃；为他人的利益，即使生命也能舍弃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，同甘共苦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
24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进忠言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令人舍弃罪恶，令人行善，晓谕末闻之事，宣说通向天堂之道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，进忠言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
25.“家主子，应知由四事同情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不因他人有难而幸灾乐祸，因他人富足而欢喜，抵御贬低的话，称赞（他人的）赞叹。家主子，应知由此四事同情者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朋友。”
世尊说了这些。
26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说了这番话：
“彼助人之友，
同甘共苦友，
进忠言之友，
及悲悯之友，
此四信为友，
是智者所知。
应珍重敬事，
如母之为子。
戒德高智者，
如灯火照水，
能聚集财富，
举止如蜜蜂，
财富趋积聚，
增长如蚁蛭。
聚财为富足，
家族财丰盈，
财富分四分，
彼实能结友。
一分当自享，
二分作事业，
第四分应存，
患难时当用。
27.“家主子，圣声闻弟子如何守护六方？家主子，应知六方，应知东方即父母，应知南方即师长，应知西方即妻儿，应知北方即朋友同事，应知下方即仆从劳力，应知上方即沙门、婆罗门。
28.“家主子，儿子应以五事事奉东方之父母。‘我是他们所养育，我当赡养他们。’‘我当为他们做事。’我当维持家族世系。合法继承财产。我将给已经去世的祖先祭祀供奉。
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东方之父母应以五事体恤儿子：令他舍弃罪恶，令他行善，令他学艺，令他娶门当户对的妻子，适时交出财产。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东方之父母应以此五事体恤儿子。
“家主子，应这样守护东方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
29.“家主子，学徒应以五事事奉南方之师长：起立，等候，听从，侍奉，珍重地掌握技艺。
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的师长，应以五事体恤学徒：令保持已练就的仪范，使完善已领悟的知识，令纯熟一切所学会的技艺，将他们托付给朋友同事，在各方保护他们。家主子，作为被侍奉者，南方之师长应以此五事体恤学徒。“家主子，应这样守护南方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
30.“家主子，丈夫应以五事事奉西方之妻子8：尊重她，不蔑视她，不搞外遇，给予其自主权，给予其装饰品。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西方之妻子应以五事体恤丈夫：处事得体，善待仆从，不搞外遇，守护财产，对于诸事精熟而不懈。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西方之妻子应以此五事体恤丈夫。
“家主子，应这样守护西方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
31.家主子，善男子应以五事事奉北方之朋友同事：布施，爱语，利行，同事9，诚实无欺。
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北方之朋友同事应以五事体恤善男子：放逸时守护，守护放逸者的财产，是胆怯者的归依处，患难时不离不弃，关照他的后代。作为被事奉者，北方之朋友同事应以此五事体恤善男子。
“家主子，应这样守护北方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
32.“家主子，主人应以五事事奉下方的仆从劳力。量其力安排工作，提供伙食和薪酬，生病时照顾他，分享珍奇美味，适时停工休息。
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下方之仆从劳力应以五事体恤主人：先起，后睡，只接受所给予的，认真做事，扬名颂德。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下方之仆从劳力应以此五事体恤主人。
“家主子，应这样守护下方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
33.“家主子，善男子应以五事事奉上方之沙门、婆罗门：身业慈，语业慈，意业慈，不关门闭户10，供养食物。
“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上方之沙门、婆罗门应以五事体恤善男子：令他舍弃罪恶；令他行善；以善意同情；未听闻之法使之听闻，已听闻之法使之净修；宣说通向天堂之道。家主子，作为被事奉者，上方之沙门、婆罗门应以此五事体恤善男子。
“家主子，上方应这样守护，从而安稳、无畏。”
世尊说了这些。
34.善逝说了这些之后，大师说了这番话：
“父母为东方，
师长为南方，
妻儿为西方，
友伴为北方，
仆工为下方，
僧梵为上方11。
应礼此六方，
旺族立门户。
具戒之智者，
细致具辩才，
谦言不顽固，
此类美名扬。
晨起不怠惰，
患难不动摇，
行无瑕睿智，
此类得名誉。
善聚善为友，
慷慨离慳吝，
导示引为事12，
此类美名扬。
布施及爱语，
此世利他行，
于诸法同事，
因材而施教。
世间有准则，
犹行车之辖13。
若无此准则，
母不堪儿奉，
恭敬或供养14，
父亦不得之。
由于诸智者，
显示此准则，
故能登高位，
受得众人赞。’
35.如是说毕，家主子尸迦罗越对世尊说：
“真是绝妙，尊者，真是绝妙，尊者！犹如扶正颠倒，拨开杂草枯叶，为迷途者指明道路，在黑暗中持有油灯，令‘有眼者得见种种色’，如此这般，世尊以种种方式阐说了法。我归依世尊，归依法，归依比丘僧团。惟愿尊者乔达摩收我为优婆塞，从现在起直至命终。”
《教授尸迦罗越经》终。
本经经题PTS版作Sigālovāda，缅甸文版作Siṅgāla。Siṅgāla是Sigāla的异写，人名，字面意思是“豺”。本经约略相当于《长阿含》的《善生经》及单行本《佛说尸迦罗越六方礼经》（CBETA，T01，no.16，p.250c）。译文参考了从泰国大藏经译的《教授尸迦罗越经》，见释心平：《出家人的一生》，台北：国际法身禅修中心，第225一235页。 ↩
veḷuvana kalandaka-nivāpa：迦兰陀竹林园。Kalandakanivāpa：意译作“有松鼠饵食的地方”。 ↩
尸迦罗越：Siṅgālavāda。 ↩
四事，巴利语原释ṭhānehī ti kāraṇehi“处即因”，或者“事即因”。 ↩
善逝（sugata）、大师（satthar）都是佛的别号。 ↩
“助邪教者”译自apāyasahāya，意思是“灾难之助者”。《善生子经》有云：“邪教之友，当以四事知。何谓四？以杀生之事劝化人，以盗窃以淫邪欺诈之事劝化人。颂其义曰：杀生与盗窃，欺诈为妄语，趣向他人妇，以此劝立人，斯以非友像，智者所不友。已识当远离，譬犹出涩道”（CBETA，T01，no.17，p.253，b27-c4）。这里参照古译，而译作“助邪教者”。 ↩
进忠言者：atthakkhāyī，指宣说何为利者。 ↩
上文西方为puttadāra（妻儿），此处仅为bhariyā（妻子）。 ↩
前四项即“四摄事”，取古代常用译法。 ↩
不关门闭户，就是指开门迎接沙门、婆罗门。 ↩
僧梵：即沙门、婆罗门。为照顾五字句式而略译。 ↩
指“导师、示导者、引导者”。“导师”以释义明智为事，“示导”指开示因由者，“引导者”指反复引导者。 ↩
指佛说的那些善行，都是世间为人的准则，正如有车辖，车才能行进。有这些准则的制约，世人才能开展活动。 ↩
觉音注（PTS.3.959）， Na mātā puttakāraṇā ti yadi mātā ete saṅgahe puttassa na kareyya，puttakāraṇā mānaṃ vā pūjaṃ vā na labheyya。假如母亲不教儿子这些处世准则，便不应得到儿子的恭敬供养。 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