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晴 孙皓 译 / 段晴 校改
Ven. Phra Surapornchai Samacitto（释心平） / Ven. Phramahā Ariya Ariyajayo（释善圣） / Mr. Chakhrit Laemmuang（查克利） / Miss. Wilaipom Sucharitthammakul（萧贞贞） 协助证义
1.如是我闻1。一时，世尊住在那烂陀城波婆利芒果树林2。尔时，家主子3坚固走近世尊，走近后，礼敬世尊，尔后坐在一旁。坐在一旁的家主子坚固对世尊这样说：“尊者，此那烂陀城繁荣、富有、人丁兴旺，随处都有虔信世尊的人们。善哉4，尊者，惟愿世尊指令一位比丘示现上人法神通奇迹。此那烂陀城人民将越发信仰世尊。”
被这样告知，世尊对家主子坚固说：“坚固，我不教诸比丘这样的法：‘诸比丘，你们去为白衣居士们示现上人法神通奇迹吧。’”
2.家主子坚固第二次对世尊说道：“尊者，我不是纠缠您。但我仍要这样说：‘尊者，此那烂陀城繁荣、富有、人丁兴旺，随处都有虔信世尊的人们。善哉，尊者，惟愿世尊指令一位比丘示现上人法神通奇迹。此那烂陀城人民将越发信仰世尊。”
世尊第二次对家主子坚固说：“坚固，我不教诸比丘这样的法：‘诸比丘，你们去为白衣居士们示现上人法神通奇迹吧。’”
3.家主子坚固第三次对世尊说道：“尊者，我不是纠缠您。但我仍要这样说：‘尊者，此那烂陀城繁荣、富有、人丁兴旺，随处都有虔信世尊的人们。善哉，尊者，惟愿世尊指令一位比丘示现上人法神通奇迹。此那烂陀城人民将越发信仰世尊。”
“坚固，有三种神变，由我自知亲证后所宣说。哪三种？神通神变、记说神变和教诫神变5。
4.“坚固，什么是神通神变？坚固，譬如比丘体验多种神变，能以一变多，以多变一。能显现、隐身穿越墙壁、穿越城墙、穿越山岭而无阻碍，犹如行于虚空。能于大地浮出和潜入，如在水中。能在水面上行走无痕，如履平地。能结跏趺坐于空中行走，犹如飞鸟。甚至有如此大神通大威力的日月，他也能用手触摸擦拭。乃至以身躯立，能达梵界。
“于是，一个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目睹此比丘体验种种神通，以一变多，以多变一。竟然显现、隐身、穿越墙壁、穿越城墙、穿越山岭而无阻碍，犹如行于虚空。于大地浮出和潜入，犹如在水中。竟然在水面上行走无痕，如履平地。竟然结跏趺坐于空中行走，犹如飞鸟。甚至有如此大神通大威力的日月，他竟然也用手触摸擦拭。乃至以身躯立，能达梵界。
5.“于是，这个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就告知另一个没有信仰的人：‘真是不可思议，真是奇迹。一沙门竟然有大神通大威力。我曾目睹比丘体验多种神变，以一变多，（……）以身躯立，竟然达到梵界。’
“于是，这个没有信仰、不怀净信的人就会对有信仰的人这么说：‘这叫做犍陀罗术。比丘依此能体验多种神变，能以一变多，（……）乃至以身躯立，能达梵界。’坚固，你怎样认为？这个没有信仰、不怀净信的人是否会对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这么说吗？”
“尊者，他会（这么）说。”“坚固，我认为这正是神通神变的祸患，由是我不以神通神变为然，排斥、藐视神通神变。
6.“坚固，什么是记说神变？坚固，譬如比丘能观其他有情和其他人的心，能观心所，能观所思，能观所虑：‘你意如是，你意如此，这就是你的心。’于是，一个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目睹此比丘观其他有情和其他人的心，观心所，观所寻，观所伺：‘你意如是，你意如此，这就是你的心。’
7.“这个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便告知另一没有信仰的人：‘真是不可思议，真是奇迹。一沙门竟然有大神通大威力。我曾目睹此比丘观其他有情和其他人的心，观心所，观所寻，观所伺：“你意如是，你意如此，这就是你的心。”这个没有信仰、不怀净信的人会对有信仰的人这么说：‘这叫做摩尼迦术。比丘凭借此摩尼迦术能观其他有情和其他人的心，能观心所，（……）“你意如是，你意如此，这就是你的心。”’坚固，你怎样认为，这个没有信仰、不怀净信的人会对有信仰、怀净信的人这么说吗？”
“尊者，他会（这么）说。”
“坚固，我认为这正是他心神变的祸患，由是我不以他心神变为然，排斥、藐视他心神变。
8.“坚固，什么是教诫神变？坚固，比丘如是教诫：‘你们要如此寻思，不要如此寻思。你们要如此作意，不要如此作意。这个你们当舍弃，这个你们当具备。’坚固，这便是所谓的教诫神变。
9.“坚固，如来出现于世，是阿罗汉，等正觉者（……，如《沙门果经》所述，应如是阐释）。
44.“当他察觉自身的五盖已经灭除时，就生起欢喜，由欢喜生起禅悦，由禅悦而身体变得轻安，由身体轻安而感到安乐，由安乐而心入定。他远离诸欲，远离不善法，进入有寻有伺、由离所生、具备喜乐的初禅。他让离所生喜乐流动、充满、灌注、遍及身体。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部分不被离所生喜乐所充满。
45.“坚固，正如熟练的搓澡工或其学徒把洗澡粉末撒在铜盘内，沾上水，揉成团。此澡粉团内外都充满、渗透、包含油，他却没让一滴油滴落。坚固，比丘也如是让离所生喜乐流动、充满、灌注、遍及身体。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部分不被由离所生喜乐所充满。坚固，这就是所谓教诫神变。
50.“（……）进入（……）第四禅。这就是所谓教诫神变。
52.“当他的心如是安定、清净、纯粹、无瑕、无垢、柔软、适业、稳固、沉着时，他引导、调整心以达到智见（……）。坚固，这就是所谓的教诫神变。
53.“（……），他了知：‘不受后有。’坚固，这就是所谓教诫神变。
67.“坚固，这就是三种神变，由我自知亲证后所宣说。坚固，从前在一个僧团里，有一位比丘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：‘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于是，坚固，这比丘进入如此方式的禅定，当心入定时，通天之路显现出来。
68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来到四天王所属天王处。到了以后，便对四天王所属天王众说：‘仁友，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四天王所属天王众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，即地界、水界、火界与风界。比丘，四大天王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69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四大天王处，到了后对四大天王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四大天王天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三十三天众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这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0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三十三天处，到后，对三十三天众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三十三天众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叫释的天帝6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1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天帝释处。到了以后，对天帝释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天帝释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有名为“夜摩”的天众比我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2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夜摩天处，到后，对夜摩天众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夜摩天众对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善夜摩天子比我们更卓越妙胜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3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善夜摩天子处。到了以后，对善夜摩天子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善夜摩天子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兜率天众比我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
74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兜率天众处，到后，对兜率天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兜率天众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叫‘大兜率’的天子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5.“坚固，于是这个比丘来到大兜率天子处，到后，便对大兜率天子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大兜率天子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叫‘化乐’的天众比我更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6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来到化乐天处，到后，对化乐天众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化乐天众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为“善化”的天子我们更优秀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
77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来到善化天子处，到后，对善化天子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
“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善化天子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叫“他化自在”的天众比我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8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来到他化自在天众处，到后，对他化天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
“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他化自在天便对那比丘说：“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“自在”的天子7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79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来到自在天子处，到了后对自在天子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
“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自在天子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名叫“梵迦夷”的众天比我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们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80.“坚固，于是这比丘进入如此方式的禅定，当心入定时，通往梵天之路显现出来。然后，这个比丘来到梵迦夷众天处，到后，便对梵迦夷众天说：‘仁友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
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梵迦夷众天便对那比丘说：‘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比丘，有这么一位梵、大梵、超胜者、不败者、见一切者、支配者、自在者、造作者、幻化者、最胜者、主宰者、具势者、已生未生者之父。他比我们更加卓越妙胜。他会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’
“‘仁友，现在这位大梵天在哪里？”
“比丘，我们也不知道梵天从何来，往何方，住何处。但是比丘，随着征兆显现，光明出现，光彩耀现时，梵天就会出现。梵天出现之前有征兆，即光明出现，光彩耀现。’
81.“于是，没过多久，大梵天出现了。尔时，坚固，比丘走近大梵天，走近后，对大梵天这样说：‘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被这样告知，大梵天便对那比丘这么说：‘比丘，我是梵、大梵、超胜者、不败者、见一切者、支配者、自在者、造作者、幻化者、最胜者、主宰者、具势者、已生未生者之父。’
“坚固，这比丘第二次这么说：‘仁友，我没有这样问你：“你是梵、大梵、超胜者、不败者、见一切者、支配者、自在者、造作者、幻化者：最胜者、主宰者、具势者、已生未生者之父吗？”仁友我明明这样问你：“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”
“坚固，大梵天第二次对这个比丘说：‘我是梵、大梵、超胜者、不败者、见切者、支配者、自在者、造作者、幻化者、最胜者、主宰者、具势者、已生未生者之父。’
83.“坚固，这个比丘第三次对大梵天说：‘仁友，我并非如是询问：“你是梵、大梵、超胜者、不败者、见一切者、支配者、自在者、造作者、幻化者、最胜者、主宰者、具势者、已生未生者之父吗？”仁友，我明明是如是询问：“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”’
“于是，坚固，大梵天拉住比丘的胳膊，把他带到一边，然后对这比丘这么说：‘比丘，梵众天如是知晓：“没有什么是大梵天看不见的，没有什么是大梵天不知道的，没有什么是大梵天不曾亲证过的。”因此在他们面前我不作解释。但是，比丘，我确实不知道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。因此，比丘，你做得不对，你犯了错误，因为你竟然越过世尊，到外面寻求对此问题的阐释。比丘，你去吧，去向世尊询问这个问题。按照世尊所阐释的，你当好好记持。’
84.“坚固，犹如在一力士做屈臂、伸臂的瞬间，比丘于梵界消失，出现在我的面前。随后，坚固，这位比丘向我礼敬，尔后坐在一边。坚固，坐在一边的这位比丘对我说：‘尊者，地界（……）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’
85.“被这样告知，坚固，我便对这比丘说：‘比丘，从前，航海的商人们抓了一只能看见岸的鸟，随后便乘船深入大海。当从船上看不见岸时，他们就把那只能见岸的鸟放飞。它飞往东方，飞往南方，飞往西方，飞往北方，朝上飞，朝东北、东南、西北、西南飞。如果看见岸在附近，它便飞去。如果没有看到岸在附近，它便会返回船上。比丘，你也是这样。你为了寻找此问题的答案，上至梵界而未果，于是你终于返回到我面前。比丘，你不应该这么问：“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，这四大由何处无余灭尽？”比丘，你应该这么问：
“‘何处地水火风不驻中？
何处是长短细粗美丑？
何处名与色无余灭尽？’
“而对此的答案是：
“识无形边有津梁，
水地火风不驻中。
长短细粗美与丑，
具与名色无余灭，
皆因识灭灭其中。”8
世尊如是说。家主子坚固心生欢喜，愉悦于世尊所说。
《坚固经》终。
此经约略相当于《长阿含》的《坚固经》。 ↩
Nāḷandāyaṃ viharati pāvārikambavane：《坚固经》作“在那难陀城波婆利掩次林”，《长阿含》卷16（CBETA，TO1，no.1，p.101b）。 ↩
家主子:gahapatiputta，“家主”一般指大家族的家长。 ↩
善哉：sādhu，这个巴利语词有六个基本意义：1.善（sundara）。2.坚固（daḷhikamma）。3.请求（yācana）。4.答应（sampaṭicchana）。5.好人（sajjana）。6.欢喜（sampahaṃsā）。此处的sādhu可表示请求。 ↩
古译“三示导”，即示现而引导。 ↩
Sakko nāma devānam indo根据原文，可以译作“名叫萨卡的众天神之帝”。但是，考虑到自古以来的习惯，所以译作“名叫释的天帝”。古译《长阿含》中，这个名字及称号通常译作“天帝释”。以下遵古译，统一译作“天帝释”。 ↩
“自在”，依据原文Vasavattī意译出来。“自在”是一天神的专有名称。 ↩
这偈的本意是：1.地水火风何处不停留？2.由地水火风形成的长短细粗美丑何处不显现？3.由心与地水火风形成的名和色，何处能灭尽？4.识（这里指涅槃）是无形无边，周遍有无数通往他的桥梁。5.地水火风不在识停留。6.由地水火风形成的长短细粗美丑在识中不显现。7.由心与地水火风形成的名和色在识中能灭尽。8.由于识（这里指十二因缘的识）灭尽，所以名与色也跟着灭尽。——萧贞贞承法胜大学法师旨意加注。 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