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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、伤歌罗经(Sanigaravasuttam)

473 如是我闻。

一次,佛陀与大比丘僧众一起在拘萨罗国游化。当时,有位名叫陀南佳尼的婆罗门女住在旃迦离劫波,她净信佛、法、僧。一次,婆罗门女陀南佳尼被绊倒,随即三次称诵:“礼敬彼世尊、阿罗汉、正等觉者。礼敬彼世尊、阿罗汉、正等觉者。礼敬彼世尊、阿罗汉、正等觉者。”

当时,有位名叫伤歌罗的青年婆罗门住在旃迦离劫波,其精通三吠陀,详熟词汇、规则、音韵、词源和第五的史传,通晓词法和句法,充分掌握顺世论、大人相论。青年婆罗门伤歌罗听到了婆罗门女陀南佳尼如此的言语。听到以后对婆罗门女陀南佳尼如下说道:“此陀南佳尼婆罗门女卑贱,此陀南佳尼婆罗门女衰败,有精通三吠陀的婆罗门,却称赞彼秃头沙门。”

“不,贤者,你不了解彼世尊的戒和慧。贤者,如果你能了解彼世尊的戒和慧,就不会想到辱骂、谩骂彼世尊。”

“那么,尊敬的女士,如果沙门乔达摩来到旃迦离劫波,就请告诉我。”

“好的,贤者。”婆罗门女陀南佳尼应诺青年婆罗门伤歌罗。

那时,佛陀在拘萨罗国内次第游化,到达彼旃迦离劫波。实际上,佛陀住在旃迦离劫波附近的婆罗门托提耶的芒果园中。婆罗门女陀南佳尼听说:“实际上,世尊已经到达旃迦离劫波,住在旃迦离劫波附近的婆罗门托提耶的芒果园中。”

于是,婆罗门女陀南佳尼接近青年婆罗门伤歌罗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对青年婆罗门伤歌罗说道:“贤者,彼世尊已经来到旃迦离劫波,住在旃迦离劫波附近的婆罗门托提耶的芒果园中。贤者,你可以随时去。”

474 “好的,尊敬的女士。”青年婆罗门伤歌罗应答婆罗门女陀南佳尼以后,接近佛陀所在的地方,靠近以后与佛陀互致问候,互致值得记忆的欢喜语言以后坐于一旁。坐于一旁的青年婆罗门伤歌罗对佛陀如下说道:“乔达摩尊者,有些沙门、婆罗门由于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。在此,乔达摩尊者,彼等沙门、婆罗门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对于他们,乔达摩尊者如何认为?”

“巴罗德瓦迦,对于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我说差别。巴罗德瓦迦,有些沙门、婆罗门是随闻者。彼依靠随闻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比如三明婆罗门。进而,巴罗德瓦迦,有些沙门、婆罗门是仅仅依靠信仰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比如理论家、观察家。巴罗德瓦迦,有些沙门、婆罗门对于前所未闻之法自我证知,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。在此,巴罗德瓦迦,在彼等沙门、婆罗门中对于前所未闻之法自我证知,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我就在其中。那么,巴罗德瓦迦,可以通过这个方法知道在彼等沙门、婆罗门中对于前所未闻之法自我证知,到达现世通智的完成和最高,自称是初梵行者,我就在其中。”

475 “在此,巴罗德瓦迦,实际上我在未获得正等觉以前,还是未获得正等觉的菩萨的时候,我这样思考:‘家庭生活障碍重重,如同行走在泥泞土路上,出家则似空旷露地。居家生活很难像贝磨珍珠般进行完全圆满、完全遍净的梵行。我剃除须发,披上僧衣,舍家出家如何?’

巴罗德瓦迦,后来,彼我尽管还很年轻,还是风华正茂、朝气蓬勃的青年,还处在人生的第一阶段,虽然父母不同意,泪流满面,却剃除须发,披上僧衣,舍家出家。像这样出家以后,其为了寻求何为善,追求着最上寂静语而接近阿罗罗·伽罗摩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阿罗罗·伽罗摩如下说道:‘伽罗摩尊者,我想于此法和律修梵行。’听闻此言,巴罗德瓦迦,阿罗罗·伽罗摩对我如下说道:‘尊者,请住下。这样的法,像您这样的智慧之人很快就能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与自己的导师相同的程度而住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不久就迅速地完全掌握了该法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仅动动嘴唇、小声细语就讲出了智慧之论、长老之说。我和其他人都声称:‘我知道。我见到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阿罗罗·伽罗摩教授此法并不是仅仅出于信,而是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。阿罗罗·伽罗摩的确是知道、见到此法而住。’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我接近阿罗罗·伽罗摩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阿罗罗·伽罗摩如下说道:‘伽罗摩尊者,到了什么程度,您宣称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此法而住?’听闻此言,巴罗德瓦迦,阿罗罗·伽罗摩告诉了我无所有处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不是只有阿罗罗·伽罗摩有信,我也有信。不是只有阿罗罗·伽罗摩有精进,我也有精进。不是只有阿罗罗·伽罗摩有念,我也有念。不是只有阿罗罗·伽罗摩有定,我也有定。不是只有阿罗罗·伽罗摩有慧,我也有慧。阿罗罗·伽罗摩于彼法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,为了证得彼法,我精进如何?’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不久就迅速地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彼法而住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我接近阿罗罗·伽罗摩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阿罗罗·伽罗摩如下说道:‘伽罗摩尊者,您所阐述的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就是这些吗?’

‘尊者,我所阐述的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就是这些。’

‘尊者,我也完全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此法而住。’

‘尊者,我们是利得者。尊者,我们是善利得者。我们看到了像尊者这样的同修行者。我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阐述的法,您也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于彼法。您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,我也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阐述彼法。我知道的法,您也知道彼法,您知道的法,我也知道彼法。我的水平就是您的水平,您的水平就是我的水平。尊者,来,现在我们两个人来率领此众人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像这样,阿罗罗·伽罗摩虽然是我的导师,却将学生的我置于与自己同等的地位,以盛大的供养来供养我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此法不是为了离厌、离贪、灭尽、寂静、证智、觉悟、涅槃而转起,其只是为了再生于无所有处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不满足于彼法,厌弃并离开彼法。”

476 “巴罗德瓦迦,为了寻求何为善,追求着最上寂静语,彼我接近郁陀罗·罗摩子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郁陀罗·罗摩子如下说道:‘罗摩尊者,我想于此法和律修梵行。’听闻此言,巴罗德瓦迦,郁陀罗·罗摩子对我如下说道:‘尊者,请住下。像这样的法,您这样的智慧之人很快就能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与自己的导师相同的程度而住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不久就迅速地完全掌握了该法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仅动动嘴唇、小声细语就讲出了智慧之论、长老之说。我和其他人都声称:‘我知道。我见到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郁陀罗·罗摩子教授此法并不是仅仅出于信,而是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。郁陀罗·罗摩子的确是知道、见到此法而住。’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我接近郁陀罗·罗摩子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郁陀罗·罗摩子如下说道:‘罗摩尊者,到了什么程度,您宣称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此法而住?’听闻此言,巴罗德瓦迦,郁陀罗·罗摩子告诉了我非想非非想处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不是只有郁陀罗·罗摩子有信,我也有信。不是只有郁陀罗·罗摩子有精进,我也有精进。不是只有郁陀罗·罗摩子有念,我也有念。不是只有郁陀罗·罗摩子有定,我也有定。不是只有郁陀罗·罗摩子有慧,我也有慧。郁陀罗·罗摩子于彼法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,为了证得彼法,我精进如何?’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不久就迅速地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彼法而住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我接近郁陀罗·罗摩子所在的地方。靠近以后,对郁陀罗·罗摩子如下说道:‘罗摩尊者,您所阐述的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就是这些吗?’

‘尊者,我所阐述的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就是这些。’

‘尊者,我也完全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此法而住。尊者,我们是利得者。尊者,我们是善利得者。我们看到了像尊者这样的同修行者。我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阐述的法,您也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阐述彼法。您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的彼法,我也自我证知、证得、成就而住于彼法。我知道的法,您也知道彼法,您知道的法,我也知道彼法。我的水平就是您的水平,您的水平就是我的水平。尊者,来,现在您来率领此众人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像这样,郁陀罗·罗摩子虽然是我的同修行者,却将我置于导师的地位,以盛大的供养来供养我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此法不是为了离厌、离贪、灭尽、寂静、证智、觉悟、涅槃而转起,其只是为了再生于非想非非想处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不满足于彼法,厌弃并离开彼法。”

477 “巴罗德瓦迦,为了寻求何为善,追求着最上寂静语,彼我在摩羯陀国次第游化,进入到优楼比罗城的斯那镇。在那里看到愉悦的大地,清净的密林,清澈流淌的河流,清洁、快乐的浅滩,各处适合近行的村庄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啊,实际上这是愉悦的大地,清净的密林,清澈流淌的河流,清洁、快乐的浅滩,各处适合近行的村庄。这是适合想要精勤的善家子弟的精勤处。’巴罗德瓦迦,于是彼我在那里坐下:‘此处适合精勤。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于我生起三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

巴罗德瓦迦,例如,有潮湿、湿润、被浸放在水里的木片。有人带着钻木的上半截而来,想生起火,想点燃火’。巴罗德瓦迦,对此如何思考?该人能否用钻木的上半截在潮湿、湿润、被浸放在水里的木片上摩擦生起火,点燃火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此不可能。”

“此为何故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因为该木片潮湿、湿润,而且还被浸放在水里。彼人徒有疲惫、恼乱。”

“正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任何沙门、婆罗门,身心没有远离诸欲而住,于彼诸欲贪着爱欲、执著爱欲、痴迷爱欲、渴望爱欲、热衷爱欲,其是于内未善舍断者,未善止息者,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不可能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没有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也不可能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巴罗德瓦迦,此是于我出现的第一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”

478 “进而,巴罗德瓦迦,于我出现了第二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巴罗德瓦迦,例如,有潮湿、湿润、离开水、被放在陆地上的木片。有人带着钻木的上半截而来,想生起火,想点燃火。巴罗德瓦迦,对此如何思考?该人能否用钻木的上半截在潮湿、湿润、离开水、被放在陆地上的木片上摩擦生起火,点燃火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此不可能。”

“此为何故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因为该木片潮湿、湿润,尽管离开水,被放在陆地上。彼人徒有疲惫、恼乱。”

“正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任何沙门、婆罗门,虽然身心远离诸欲而住,但是于彼诸欲贪着爱欲、执著爱欲、痴迷爱欲、渴望爱欲、热衷爱欲,其是于内未善舍断者,未善止息者,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不可能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没有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也不可能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巴罗德瓦迦,此是于我出现的第二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”

479 “进而,巴罗德瓦迦,于我出现了第三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巴罗德瓦迦,例如,有干燥、干透、离开水、被放在陆地上的木片。有人带着钻木的上半截而来,想生起火,想点燃火。巴罗德瓦迦,对此如何思考?该人能否用钻木的上半截在干燥、干透、离开水、被放在陆地上的木片上摩擦生起火,点燃火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此可能。”

“此为何故?”

“乔达摩尊者,因为该木片干燥、干透,而且其又离开水,被放在陆地上。”

“正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任何沙门、婆罗门,身心远离诸欲而住,不于彼诸欲贪着爱欲、执著爱欲、痴迷爱欲、渴望爱欲、热衷爱欲,其是于内善舍断者,善止息者,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会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当彼令人尊敬的沙门、婆罗门没有感受到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时,其也会指向智见、无上正等觉。巴罗德瓦迦,此是于我出现的第三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巴罗德瓦迦,此是于我出现的三个不可思议、前所未闻的比喻。”

480 “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用牙齿咬住牙齿,用舌头顶住上颚,用意念控制、抑制、击毁心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用牙齿咬住牙齿,用舌头顶住上颚,用意念控制、抑制、击毁心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用牙齿咬住牙齿,用舌头顶住上颚,用意念控制、抑制、击毁心时,肋下流出汗水。巴罗德瓦迦,恰似强有力之人抓住无力之人的头或手臂将其控制、抑制、击毁,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用牙齿咬住牙齿,用舌头顶住上颚,用意念控制、抑制、击毁心时,肋下流出汗水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”

481 “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修行止息禅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从口、从鼻抑制呼吸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抑制呼吸时,风从耳孔出来,发出巨大的声音。恰似锻造工的风箱被吹动发出巨大的声音。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抑制呼吸时,风从耳孔出来,发出巨大的声音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修行止息禅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巨大的风从头顶涌出。巴罗德瓦迦,恰似强有力之人用锐利的刀刃割开头颅,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巨大的风从头顶涌出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修行止息禅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头部剧烈疼痛。巴罗德瓦迦,恰似强有力之人用坚硬的皮带把头紧紧勒住。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头部剧烈疼痛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修行止息禅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巨大的风穿过腹部。巴罗德瓦迦,恰似娴熟的屠牛夫或屠牛夫的徒弟用锐利的牛刀切开腹部,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巨大的风穿过腹部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

巴罗德瓦迦,于是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修行止息禅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。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身上生起巨大的热量。巴罗德瓦迦,恰似两个强有力之人分别抓住无力之人的手臂在火坑上加热、烧烤,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当彼我从口、从鼻、从耳抑制呼吸时,身上生起巨大的热量。巴罗德瓦迦,尽管如此,我的精进已经开始,不退转,念现前而不失念,然而,因为苦精进而精进被抑制,精进的我,身体躁动,没有安息。

巴罗德瓦迦,有天神看见我之后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已死。’其他天神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没有死,但是在等死。’其他天神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没有死,也不会死。沙门乔达摩是阿罗汉,彼阿罗汉就是住于如此状态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拒绝一切食物如何?’这时,有一天神靠近我之后如下说道:‘尊者,你不要拒绝一切食物。尊者,如果你拒绝一切食物,那么,我们会将天滋养素通过你的毛孔提供给你,你将因此而生存。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如果强行拒绝一切食物,此天神就会将天滋养素通过我的毛孔提供给我,我将因此而生存,那么,这将构成我的妄语。’于是,彼我拒绝彼天神:‘不必再说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一点点地、一小掬地食用绿豆汁或黑豆汁或大豆汁或豌豆汁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一点点地、一小掬地食用绿豆汁或黑豆汁或大豆汁或豌豆汁。巴罗德瓦迦,因为彼我一点点地、一小掬地食用绿豆汁或黑豆汁或大豆汁或豌豆汁,身体变得极度消瘦。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四肢变得恰似节骨草。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臀部变得恰似骆驼蹄。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脊椎骨变得恰似纺锤链般凹凸。恰似古旧房舍横梁败坏,像那样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肋骨变得败坏。恰似深井水中的星星看起来又深又低,像那样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在我的眼窝中,眼珠看起来又深又低。恰似未成熟就被摘下的苦瓜被风吹日晒而蔫萎,像那样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头皮蔫萎。

巴罗德瓦迦,彼我想‘我用手摸肚皮’,结果触到了脊椎骨。‘我用手摸脊椎骨’,结果触到了肚皮。像这样,巴罗德瓦迦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的肚皮和脊椎骨依附在一起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想‘我去大小便’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结果就地跌倒。巴罗德瓦迦,彼我对于彼身体想‘用手顺次按摩四肢’,巴罗德瓦迦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对于用手顺次按摩四肢的我,根部腐烂的汗毛从身体脱落。

巴罗德瓦迦,人们看到我以后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已死。’其他人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没有死,沙门乔达摩是黑色。’其他人如下说道:‘沙门乔达摩没有死,也不是黑色,沙门乔达摩是黄色。’巴罗德瓦迦,因为那样极少的食物,我极其纯净、素洁的皮肤颜色受到损害。”

482 “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过去任何沙门、婆罗门所感受到的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,此是最上,没有比此更高者。将来任何沙门、婆罗门将感受到的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,此是最上,没有比此更高者。现在任何沙门、婆罗门所感受到的强烈、激烈、剧烈、残酷的苦受,此是最上,没有比此更高者。然而,依此激烈的难行苦行,我并没有达到超人法的最胜智见。难道还有其他的菩提之道吗?’

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记得,在释迦族的父亲处理事务时,自己曾坐在阴凉的阎浮树荫下,离开诸欲,离开诸不善法,到达并住立于有浅观、有深观、因远离而生喜和乐的初禅。或许那才是菩提之道?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随即生起正意念:‘那才是菩提之道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为何我对彼乐感到恐惧?彼乐是离开诸欲,离开诸不善法吗?’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我对彼乐不感到恐惧,彼乐离开诸欲,离开诸不善法。’”

483 “巴罗德瓦迦,彼我如下思考:‘其不是依此极度消瘦的身体而轻易获得的乐,我食用米饭、粥等简单的食物如何?’于是,巴罗德瓦迦,彼我食用米饭、粥等简单的食物。

巴罗德瓦迦,当时为我做护持的五众比丘曾经认为:‘沙门乔达摩将证得法,将其讲述给我们。’巴罗德瓦迦,当我食用米饭、粥等简单的食物时,彼五众比丘因为我而受到伤害,故离开:‘沙门乔达摩奢侈,放弃精进,堕于奢侈。’

巴罗德瓦迦,彼我食用了简单的食物,恢复体力以后,离开诸欲,离开诸不善法,到达并住立于有浅观、有深观、因远离而生喜和乐的初禅。由于浅观和深观的寂灭,到达并住立于内部清净的心一境性,到达无浅观、无深观、具有因定而生喜和乐的第二禅。离开喜,住于舍,具念,具正知,以身体感知乐,到达并住立于圣者所称的‘有舍、具念、住于乐’的第三禅。舍弃乐,舍弃苦,以前早已熄灭喜和忧,到达并住立于非苦非乐、舍念遍净的第四禅。

其以如此入定、遍净、净白、无秽、离随烦恼、柔软、堪任、住立、已达不动之心,将心转向宿住随念智。彼我随念多种宿住。例如,一生、二生、三生、四生、五生、十生、二十生、三十生、四十生、五十生、一百生、一千生、十万生,多个坏劫生、多个成劫生、多个坏成劫生。‘在那里,我具有这样的名、这样的姓、这样的种姓、这样的食物,感受这样的乐和苦,具有这样的寿命。在那里死去,再生到那里。在那里,我具有这样的名、这样的姓、这样的种姓、这样的食物,感受这样的乐和苦,具有这样的寿命。在那里死去,再生到这里。’像这样,随念着具有行相、具有境况的多种宿住。巴罗德瓦迦,这是我于初夜分到达的第一明。无明被打破,明生起。黑暗被打破,光明生起,正如彼以不放逸、正勤、精进而住者。”

484 “其以如此安定、遍净、净白、无秽、离随烦恼、柔软、堪任、住立、已达不动之心,将心转向众有情的死生智。其以清净、非凡的天眼观察卑贱、高贵、美丽、丑陋、善趣、恶趣的众有情的死亡、再生,了知众有情随业而行。‘事实上,这些受人尊敬的有情因为具足身恶业,具足语恶业,具足意恶业,诽谤圣人,是邪见者,是邪见业的受持者。他们的身体破灭,死后将再生于苦处、恶处、难处的地狱。然而,那些受人尊敬的有情因为具足身善业,具足语善业,具足意善业,不诽谤圣人,是正见者,是正见业的受持者。他们的身体破灭,死后将再生于善道的天界。’像这样,以清净、非凡的天眼观察卑贱、高贵、美丽、丑陋、善趣、恶趣的众有情的死亡、再生,了知众有情随业而行。

其以如此安定、遍净、净白、无秽、离随烦恼、柔软、堪任、住立、已达不动之心,将心转向诸烦恼的灭尽智。其如实了知‘此是苦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苦的生起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苦的灭尽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通往苦灭尽的行道’。如实了知‘这些是烦恼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烦恼的生起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烦恼的灭尽’,如实了知‘此是通往烦恼灭尽的行道’。如此了知、如此见的我,心从欲的烦恼中解脱出来,从存在的烦恼中解脱出来,从无明的烦恼中解脱出来,于解脱生起‘获得解脱’之智。了知‘生命已尽,梵行已毕,应作已作,无有再生’。巴罗德瓦迦,这是我于后夜分到达的第三明。无明被打破,明生起。黑暗被打破,光明生起,正如彼以不放逸、正勤、精进而住者。”

485 如此听闻,青年婆罗门伤歌罗对世尊说道:“乔达摩尊者的确是不动的精勤者,乔达摩尊者的确是善知识的精勤者,恰如彼阿罗汉、正等觉者。那么,乔达摩尊者,天神存在吗?”

“巴罗德瓦迦,所谓高层次的天神的存在,都为我所知。”

“乔达摩尊者,为何当被问到‘天神存在吗’时,却回答‘巴罗德瓦迦,所谓高层次的天神的存在,都为我所知’?乔达摩尊者,如此言说,难道不是虚无、妄语吗?”

“巴罗德瓦迦,当被问到‘天神存在吗’时,无论是回答‘天神存在’,还是回答‘都为我所知’,智者一定能够据此得出‘天神存在’的结论。”

“乔达摩尊者为何没有从一开始就告诉我?”

“巴罗德瓦迦,因为‘天神存在’为一般世间所认同。”

486 如此听闻,青年婆罗门伤歌罗对世尊说道:“乔达摩尊者,实在是殊胜!乔达摩尊者,实在是殊胜!乔达摩尊者,恰似扶起跌倒者,打开覆盖物,给迷路之人指明道路,为了让有眼之人看到诸色而在黑暗中点亮灯火。像这样,乔达摩尊者采用多种方法阐明了法。在此,乔达摩尊者,我皈依乔达摩尊者,皈依法,皈依比丘僧团。从今以后,请乔达摩尊者接受我成为优婆塞,做我一生的皈依处。”

(伤歌罗经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