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和人數眾多的比丘僧團一起,在拘薩羅遊行說法。
這時候,有一個名叫檀那吒尼的女婆羅門住在闡陀迦波,她對佛、法、僧有深厚的淨信。她徐步而行,有感而發,說出感興語三次: “南無世尊.阿羅漢.等正覺。南無世尊.阿羅漢.等正覺。南無世尊.阿羅漢.等正覺。”
這時候,有一個名叫僧伽羅婆的年青婆羅門住在闡陀迦波,僧伽羅婆具有五種技能:博學,持咒頌,掌握三吠陀,精通字詞與音聲,熟悉傳統的文句與文法。他通曉世間大人相。
僧伽羅婆聽到檀那吒尼的說話,便對她說: “檀那吒尼女婆羅門真是輕賤,檀那吒尼女婆羅門真是羞恥!有這麼多婆羅門不稱讚而稱讚一個秃頭的沙門!”
“賢士,你不知道世尊的戒行和智慧,如果你知道的話,便會認為不應責罵和斥罵他。”
“既然這樣,當喬答摩沙門抵達闡陀迦波時,你便告訴我吧。”
世尊在拘薩羅遊行說法,途經多處地方之後便抵達闡陀迦波,之後世尊住在闡陀迦波的杜帝耶婆羅門芒果園。
檀那吒尼聽到世尊抵達闡陀迦波及住在杜帝耶婆羅門芒果園的消息,便前往僧伽羅婆那裏,然後對他說: “賢士,世尊抵達闡陀迦波及住在杜帝耶婆羅門芒果園,如果你認為是時候的話,請便。”
僧伽羅婆回答檀那吒尼: “賢姊,是的。” 之後前往世尊那裏,和世尊互相問候,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,坐在一邊,然後對世尊說:
“喬答摩賢者,有些沙門婆羅門宣稱,首先修習梵行,然後現生以無比智取得最高的成就。喬答摩賢者是否也是這樣宣稱的呢?”
“婆羅墮闍種,我也是這樣宣稱,首先修習梵行,然後現生以無比智取得最高的成就。婆羅墮闍種,我說,在這種宣稱之中也各有不同。
“婆羅墮闍種,一些沙門婆羅門是傳統的追隨者,他們宣稱,首先以傳統留傳下來教法作為梵行來修習,然後現生以無比智取得最高的成就。如婆羅門追隨三吠陀屬於這一類。
“婆羅墮闍種,一些沙門婆羅門純粹出於敬信,他們宣稱,首先以敬信作為梵行來修習,然後現生以無比智取得最高的成就。如推斷者、思想者1屬於這一類。
“婆羅墮闍種,一些沙門婆羅門親身以無比智證得之前從沒人聽過的法義,他們宣稱,首先修習梵行,然後現生以無比智取得最高的成就。婆羅墮闍種,我就是屬於這一類的了。從以下各點,可知我是屬於這一類的。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還是菩薩,未取得正覺的時候,我這樣想: ‘在家生活有很多障礙,是塵垢之道;出家生活有如空曠的地方那樣沒有障礙。在家生活不易生活在圓滿、清淨、如螺那樣潔白的梵行之中。讓我剃掉頭髮和鬍鬚,穿著袈裟衣,從家庭生活中出家,過沒有家庭的生活吧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過了一些時候,我剃掉頭髮和鬍鬚,穿著袈裟衣,從家庭生活中出家,過沒有家庭的生活。那時我年少、髮黑、壯健、在人生的早期,我的父母不想我出家,淚流滿面。
“我成為一位出家人,尋找善法,尋求達致無上寂靜的途徑。我去到阿羅邏.迦藍那裏,對他說: ‘迦藍賢友,我想在你的法和律之中修習梵行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說了這番話後,迦藍對我說: ‘賢友,你逗留在這裏吧。像你那樣有智慧的人,很快便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我很快便能掌握那法義。只要老師教一遍,我便能夠和其他同門一樣,帶有智慧和自信地說: ‘我已知那些法義,已見那些法義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修習迦藍這法義不是僅僅出於信的。我是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他宣說的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的。迦藍真的是對這法義有知有見的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於是我前往迦藍那裏,對他說: ‘迦藍賢友,你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的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究竟這境界去到什麼程度呢?’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說了這番話後,迦藍宣稱達到無所有處。那時我心想: ‘不單只迦藍有信,我也有信;不單只迦藍有精進,我也有精進;不單只迦藍有念,我也有念;不單只迦藍有定,我也有定;不單只迦藍有慧,我也有慧。讓我在迦藍的法義之中努力修習,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吧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我很快便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那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了。
“婆羅墮闍種,於是我前往迦藍那裏,對他說: ‘迦藍賢友,你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的嗎?’
“ ‘賢友,是的。’
“ ‘賢友,我現在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’
“ ‘賢友,我有得著。賢友,我有得益。我能看見一位像你那樣的同修賢友!我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你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;你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我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我知這法義,你也知這法義;你知這法義,我也知這法義。你像我那樣,我像你那樣。賢友,來吧,現在讓我們兩人一起來護持這個團體吧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之後,身為老師的迦藍視身為弟子的我不分高下,他對我作出很高的恭敬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這法義不能帶來厭離、無欲、寂滅、寧靜、無比智、正覺、湼槃,只是帶來投生無所有處。’ 我對那法義感到不足,之後便離開了那法義。
“婆羅墮闍種,我繼續去尋找善法,尋求達致無上寂靜的途徑。我去到優陀迦.羅摩子那裏,對他說: ‘賢友,我想在你的法和律之中修習梵行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說了這番話後,羅摩子對我說: ‘賢友,你逗留在這裏吧。像你那樣有智慧的人,很快便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我很快便能掌握那法義。只要老師教一遍,我便能夠和其他同門一樣,帶有智慧和自信地說: ‘我已知那些法義,已見那些法義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修習羅摩這法義不是僅僅出於信的。我是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他宣說的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的。羅摩真的是對這法義有知有見的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於是我前往羅摩子那裏,對他說: ‘羅摩子賢友,你的父親羅摩曾經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的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究竟這境界去到什麼程度呢?’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說了這番話後,羅摩子說羅摩曾經宣稱達到非想非非想處。那時我心想: ‘不單只羅摩有信,我也有信;不單只羅摩有精進,我也有精進;不單只羅摩有念,我也有念;不單只羅摩有定,我也有定;不單只羅摩有慧,我也有慧。讓我在羅摩的法義之中努力修習,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吧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我很快便可以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那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了。
“婆羅墮闍種,於是我前往羅摩子那裏,對他說: ‘羅摩子賢友,你的父親羅摩曾經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的嗎?’
“ ‘賢友,是的。’
“ ‘賢友,我現在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’
“ ‘賢友,我有得著。賢友,我有得益。我能看見一位像你那樣的同修賢友!我的父親羅摩曾經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你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;你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,我的父親羅摩曾經也是宣稱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法義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。我的父親羅摩知這法義,你也知這法義;你知這法義,我的父親羅摩也知這法義。你像我的父親羅摩那樣,我的父親羅摩像你那樣。賢友,來吧,現在你來護持這個團體吧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之後,羅摩子視我為同修和老師,他對我作出很高的恭敬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這法義不能帶來厭離、無欲、寂滅、寧靜、無比智、正覺、湼槃,只是帶來投生非想非非想處。’ 我對那法義感到不足,之後便離開了那法義。
“婆羅墮闍種,我繼續去尋找善法,尋求達致無上寂靜的途徑。我在摩揭陀遊行,途經多處地方之後便去到優樓頻螺的舍那鎮。我看見那地方十分怡人,叢林使人愉悅,河流流著清澈的河水,有怡人的渡口,附近有可供化食的村落。那時我心想: ‘這地方十分怡人,叢林使人愉悅,河流流著清澈的河水,有怡人的渡口,附近有可供化食的村落。這地方有一個很好的條件給人精勤修習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於是我坐在那裏精勤修習。那時我心中生起三個獨特、以前從沒聽過的譬喻。婆羅墮闍種,假如有一條潮濕的木柴,被人放在水中,一個人拿著一支木燧走來,想用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。婆羅墮闍種,你認為怎樣,那個人能否用木燧和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呢?”
“喬答摩賢者,不能。這是什麼原因呢?因為那條木柴潮濕和被人放在水中。那個人只會為自己帶來疲勞和苦惱。”
“婆羅墮闍種,同樣地,任何沙門婆羅門,如果不能從身體所帶來的欲樂之中退卻出來,不能善於捨棄和善於平息內心對貪欲的愛欲、愛著、迷戀、渴求、熱愛的話,在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沒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;在沒有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也沒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。婆羅墮闍種,這就是在我心中生起的第一個獨特、以前從沒聽過的譬喻。
“婆羅墮闍種,第二個在我心中生起的譬喻是,假如有一條潮濕的木柴,被人放在乾地上,一個人拿著一支木燧走來,想用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。婆羅墮闍種,你認為怎樣,那個人能否用木燧和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呢?”
“喬答摩賢者,不能。這是什麼原因呢?因為雖然那條木柴被人放在乾地上,但仍是潮濕的。那個人只會為自己帶來疲勞和苦惱。”
“婆羅墮闍種,同樣地,任何沙門婆羅門,如果不能從身體所帶來的欲樂之中退卻出來,不能善於捨棄和善於平息內心對貪欲的愛欲、愛著、迷戀、渴求、熱愛的話,在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沒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;在沒有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也沒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。婆羅墮闍種,這就是在我心中生起的第二個獨特、以前從沒聽過的譬喻。
“婆羅墮闍種,第三個在我心中生起的譬喻是,假如有一條乾燥的木柴,被人放在乾地上,一個人拿著一支木燧走來,想用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。婆羅墮闍種,你認為怎樣,那個人能否用木燧和那條木柴來生熱、取火呢?”
“喬答摩賢者,能。這是什麼原因呢?因為那條木柴乾燥和被人放在乾地上。”
“婆羅墮闍種,同樣地,任何沙門婆羅門,如果能從身體所帶來的欲樂之中退卻出來,能善於捨棄和善於平息內心對貪欲的愛欲、愛著、迷戀、渴求、熱愛的話,在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;在沒有感受到強烈、猛烈、激烈的苦受時,他們也有能力得到無上等正覺的知和見。婆羅墮闍種,這就是在我心中生起的第三個獨特、以前從沒聽過的譬喻。婆羅墮闍種,這些就是在我心中所生起的三個獨特、以前從沒聽過的譬喻了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咬緊牙關,舌抵上顎,以堅毅心來制伏、制止、降伏內心吧。’ 於是我咬緊牙關,舌抵上顎,以堅毅心來制伏、制止、降伏內心。那時候我的腋窩也冒出汗來。
“婆羅墮闍種,就正如一個強壯的人捉著一個弱者的頭或肩膀,把他制伏、制止、降伏,同樣地,我咬緊牙關,舌抵上顎,以堅毅心來制伏、制止、降伏內心。那時候我的腋窩也冒出汗來。
“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修習閉氣禪修吧。’ 於是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出入。在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出入的時候,我的耳朵傳出很大的風聲,那聲音就像鐵匠的吼叫那樣。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進一步修習閉氣禪修吧。’ 於是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。在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的時候,一陣很大的風衝擊我的頭顱,就像一個強壯的人用利刃刺我的頭顱那樣。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進一步修習閉氣禪修吧。’ 於是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。在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的時候,一陣很大的痛楚在我的頭部出現,就像一個強壯的人用皮帶纏緊我的頭部那樣。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進一步修習閉氣禪修吧。’ 於是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。在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的時候,一陣很大的風衝擊我的腹部,就像一個熟練的屠夫或他的徒弟用利器劏開我的腹部那樣。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進一步修習閉氣禪修吧。’ 於是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。在我不讓呼吸從口鼻和耳朵出入的時候,我全身發熱,就像兩個強壯的人捉著一個瘦弱的人在火坑上燒烤那樣。婆羅墮闍種,我精進,不懈怠;專一心念,沒有忘失;但我精勤的苦修使我的身體倉卒不定,不能猗息下來。即使這樣,我的內心也不會受生起的苦受所擺佈。
“婆羅墮闍種,天神看見我這樣,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死了。’ 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沒有死,不過快要死了。’ 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沒有死,也不是快要死。喬答摩沙門是阿羅漢,阿羅漢就是這樣子的。’2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修習斷食吧。’ 那時候,一些天神到來我那裏,對我說: ‘賢者,請你不要修習斷食。如果你要修習斷食的話,我們可以供養天食給你,你可用毛孔來吸收天食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如果我說了要不吃食物,但又用毛孔來吸收天食的話,這就是我的妄語。’ 於是我拒絕了那些天神,對他們說: ‘不用了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讓我只喝豆粥和逐漸減少食量吧。’ 於是我只喝豆粥和逐漸減少食量。因為我只喝豆粥和逐漸減少食量,以致身體十分消瘦。因為食物少,上肢就像藤蔓那樣;下肢就像駱駝、騾子的腿那樣;脊骨就像一行卵石那樣凹凸的顯現出來;肋骨就像舊屋的疏散屋樑那樣顯現出來;眼睛深陷眼窩,就像井水深陷深井那樣;頭的皮肉不斷萎縮,就像摘了下來的葫蘆受風乾而不斷萎縮那樣。
“婆羅墮闍種,我因為食物少,腹部跟脊骨連接在一起,當我按著腹部時,能觸摸到脊骨;當我按著脊骨時,能觸摸到腹部。我因為食物少,當去大小便時,倒在那裏。我因為食物少,當用手按摩肢體時,壞死的體毛從肢體掉下來。
“婆羅墮闍種,人們看見我這樣,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黑了。’ 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不是黑了,只是深色了。’ 一些說: ‘喬答摩沙門不是黑了,也不是深色了。喬答摩沙門是金色的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因為我吃得少,所以失卻清淨、明晰的膚色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過去任何沙門婆羅門所感受到的苦受,沒有比這更強烈、更猛烈、更激烈的了,這就是極限的了!未來任何沙門婆羅門所感受到的苦受,沒有比這更強烈、更猛烈、更激烈的了,這就是極限的了!現在任何沙門婆羅門所感受到的苦受,沒有比這更強烈、更猛烈、更激烈的了,這就是極限的了!我修習這劇烈的苦行,但依然不能得到過人之法,不能取得聖者的知見;難道有其他道路通往覺悟?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記得: ‘有一次,父王在處理釋迦人的事務時,我坐在蒲桃樹的樹蔭底下,那時我內心離開了五欲、離開了不善法,有覺、有觀,有由離開五欲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;我進入了初禪。’ 3那時我心想: ‘這是否一條通往覺悟的道路呢?’ 隨著這個記憶,我生起這個心識: ‘這就是一條通往覺悟的道路!’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我心想: ‘我為什麼要懼怕不是由貪欲和不善法所帶來的樂呢?我沒有必要懼怕不是由貪欲和不善法所帶來的樂!’ 那時我心想: ‘我的身體十分瘦弱,這是不容易得到這種樂的。讓我吃回粗食物和粥飯吧。’ 於是我吃回粗食物和粥飯。
“婆羅墮闍種,那時候五比丘在我身邊,他們心想: ‘喬答摩沙門在得法之後便會把法告訴我們。’ 但在我吃回粗食物和粥飯時,他們厭棄我,心想: ‘喬答摩沙門放棄了精勤修行,回復到奢華生活之中了。’
“婆羅墮闍種,我吃回粗食物,得到氣力之後,內心離開了五欲、離開了不善法,有覺、有觀,有由離開五欲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;我進入了初禪。我平息了覺和觀,內裏平伏、內心安住一境,沒有覺、沒有觀,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;我進入了二禪。我保持捨心,對喜沒有貪著,有念和覺知,通過身體來體會樂──聖者說: ‘這人有捨,有念,安住在樂之中。’ ──我進入了三禪。我滅除了苦和樂,喜和惱在之前已經消失,沒有苦、沒有樂,有捨、念、清淨;我進入了四禪。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的內心有定、清淨、明晰、沒有斑點、沒有污染、柔軟、受駕馭、安住、不動搖時,把心導向宿命智。我能憶起過去無數生的事情──不論一生、兩生、三生、百生、千生、百千生,不論無數的成劫、無數的壞劫、無數的成壞劫──在那一生之中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投生到另一生;而在另一生之中又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再投生到另一生。我能憶起過去無數生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細節。婆羅墮闍種,我在初夜時分得到第一種明。由於我不放逸、勤奮、堅定,所以驅除了無明,生起了明;驅除了黑暗,生起了光明。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的內心有定、清淨、明晰、沒有斑點、沒有污染、柔軟、受駕馭、安住、不動搖時,把心導向眾生生死智。我以清淨及超於常人的天眼,看見眾生怎樣死後再次投生;知道不同的業使眾生在上等或下等、高種姓或低種姓、善趣或惡趣的地方投生──這些眾生由於具有身不善行、口不善行、意不善行,責難聖者,懷有邪見,做出由邪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惡趣、地獄之中;那些眾生由於具有身善行、口善行、意善行,稱讚聖者,懷有正見,做出由正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善趣、天界之中。婆羅墮闍種,我在中夜時分得到第二種明。由於我不放逸、勤奮、堅定,所以驅除了無明,生起了明;驅除了黑暗,生起了光明。
“婆羅墮闍種,當我的內心有定、清淨、明晰、沒有斑點、沒有污染、柔軟、受駕馭、安住、不動搖時,把心導向漏盡智。我以究竟智,如實知道什麼是苦,如實知道什麼是苦集,如實知道什麼是苦滅,如實知道什麼是苦滅之道;我以究竟智,如實知道什麼是漏,如實知道什麼是漏集,如實知道什麼是漏滅,如實知道什麼是漏滅之道。當我有了以上的知見時,心便從欲漏、有漏、無明漏之中解脫出來。在得到解脫時會帶來一種解脫智,我以究竟智知道:生已經盡除,梵行已經達成,應要做的已經做,沒有下一生。婆羅墮闍種,我在後夜時分得到第三種明。由於我不放逸、勤奮、堅定,所以驅除了無明,生起了明;驅除了黑暗,生起了光明。”
世尊說了這番話後,僧伽羅婆對他說: “喬答摩賢者真是精勤!喬答摩賢者真是有善人的精勤!這是阿羅漢.等正覺的特質!
“喬答摩賢者,有天神的嗎?”
“婆羅墮闍種,在這種情形下,是有天神的。”
“喬答摩賢者,為什麼當被問到是否有天神時,你說 ‘在這種情形下,是有天神的。’ 你是在說空話、說妄語嗎?”
“婆羅墮闍種,當被問到是否有天神時,說 ‘有天神’ 或說 ‘在這種情形下,是有天神的。’ 兩個答案在有智慧的人所理解的都是一樣,都會明白到 ‘是有天神’ 的意思。”
“喬答摩賢者,那你為什麼不說前一種答案呢?”
“婆羅墮闍種,因為人們高度認同,世間上是有天神的。”4
世尊說了這番話後,僧伽羅婆對他說: “喬答摩賢者,妙極了!喬答摩賢者,妙極了!喬答摩賢者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演說法義,就像把倒轉了的東西反正過來;像為受覆蓋的東西揭開遮掩;像為迷路者指示正道;像在黑暗中拿著油燈的人,使其他有眼睛的人可以看見東西。我皈依喬答摩賢者、皈依法、皈依比丘僧。願喬答摩賢者接受我為優婆塞,從現在起,直至命終,終生皈依!”
這裏的推斷者(takkī)和思想者(vīmaṃsī)是跟敬信相反的,不是相同類別的。這可能是原經文的脫漏,把敬信的類別跟另一類別的邏輯推理合二為一。 ↩
這些天神認為修習苦行的人是阿羅漢。 “阿羅漢” (arahat)一詞有 “值得世人供養” 的意思,這個詞語不單在佛教之中使用,當時印度其他宗教也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完滿修行的人,而在佛教之中,阿羅漢是指得到四果果位的聖者,即指貪欲、瞋恚、愚癡完全清除的聖者。 ↩
這是悉達多太子年幼時的一次經歷。 ↩
這裏關於有否天神的對答的幾個段落,內容跟一般的經文有些格格不入。這篇《僧伽羅婆經》的內容大部份是之前經文的重複,而餘下來的部份也顯得欠缺深義。此外,也找不到與之相應的漢譯本《阿含經》作為對照參考。 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