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在那裏,大目犍連尊者對比丘說:“比丘賢友們。”
比丘回答大目犍連尊者:“賢友。”
大目犍連尊者說:“賢友們,當我在閒靜處的時候,內心這樣反思:‘人們說“聖者的沉默,聖者的沉默”。什麼是聖者的沉默呢?’
“賢友們,那時我心想:‘一位比丘平息了覺和觀,內裏平伏、內心安住一境,沒有覺、沒有觀,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;他進入了二禪。這稱為聖者的沉默。’
“賢友們,於是我平息了覺和觀,內裏平伏、內心安住一境,沒有覺、沒有觀,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;我進入了二禪。賢友們,當我進入二禪的時候,帶著覺的想和思維又在內心活動。
“賢友們,世尊施展神變前往我那裏,然後對我說:‘目犍連,目犍連,不要在聖者的沉默之中放逸!婆羅門1,你要保持聖者的沉默,要一心在聖者的沉默之中,要止息在聖者的沉默之中。’
“賢友們,之後我又平息了覺和觀,內裏平伏、內心安住一境,沒有覺、沒有觀,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;我進入了二禪。
“賢友們,如果問,由導師的幫助而得大無比智的弟子是哪一位呢?正確的解說就是我了。我由導師的幫助而得大無比智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在那裏,舍利弗尊者對比丘說:“比丘賢友們。”
比丘回答舍利弗尊者:“賢友。”
舍利弗尊者說:“賢友們,當我在閒靜處的時候,內心這樣反思:‘在世上有沒有任何東西,當變壞、改變時會令我生起憂、悲、苦、惱、哀呢?’
“賢友們,那時我心想:‘在世上沒有任何東西,當變壞、改變時會令我生起憂、悲、苦、惱、哀。’”
舍利弗尊者說了這番話後,阿難尊者對他說:“舍利弗賢友,即使世尊變壞、改變時也不會令你生起憂、悲、苦、惱、哀嗎?”
“阿難賢友,即使世尊變壞、改變時也不會令我生起憂、悲、苦、惱、哀。但我會這樣想:‘導師不要逝去!他是一位大聖尊,有大威德、大力量!如果世尊能長時間住世的話,能為許多眾生帶來利益,為許多眾生帶來快樂;他悲憫世間,為天和人帶來福祉、利益、快樂。’”
“舍利弗尊者一定是長久以來清除了我、我所、我慢的性向,所以即使世尊變壞、改變時也不會令你生起憂、悲、苦、惱、哀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舍利弗尊者和大目犍連尊者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。他們在修習獨住。
舍利弗尊者在黃昏離開靜處前往大目犍連尊者那裏,和大目犍連尊者互相問候,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,坐在一邊,然後對大目犍連尊者說:“目犍連賢友,你的根門清淨,面色清淨、明晰。你今天是否安住在寂靜的住處之中呢?”
“賢友,我今天安住在粗的住處之中,我今天在談論法義。”
“大目犍連尊者跟誰談論法義呢?”
“賢友,我跟世尊談論法義。”
“賢友,現在世尊住在遠處的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。究竟是大目犍連尊者施展神變前往世尊那裏,還是世尊施展神變前往大目犍連尊者那裏呢?”
“賢友,既不是我施展神變前往世尊那裏,也不是世尊施展神變前往我那裏,而是世尊以清淨的天眼和天耳界伸展到我那裏,我以清淨的天眼和天耳界伸展到世尊那裏。”
“大目犍連尊者跟世尊談論什麼法義呢?”
“賢友,我對世尊說:‘大德,人們說“作出精進,作出精進”。作出精進所包含的內容是什麼呢?’
“賢友,我說了這番話後,世尊對我說:‘目犍連,一位比丘作出精進,即使他的身體、血肉乾枯,剩下皮膚、腱、骨,都要以個人的堅定、個人的精進、個人的努力來取證。沒有得到取證,他的精進將不會止息。目犍連,這就是作出精進了。’賢友,我就是這樣來跟世尊談論法義的。”
“賢友,若把我跟大目犍連尊者來相比,就像把小沙石跟喜瑪拉雅山來相比那樣,大目犍連尊者有大威德、大力量,大目犍連尊者可隨自己的意欲,住世一劫。”
“賢友,若把我跟舍利弗尊者來相比,就像把一小撮鹽跟大缸的鹽來相比那樣,舍利弗尊者受世尊多方面稱許、稱讚、稱頌。
“智慧舍利弗,
具戒心止息,
其餘聖比丘,
難望其項背。”
兩位大士互相對對方的美妙說話心感悅意。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有一位新比丘在化食完畢,吃過食物後返回來,進入寺院,然後過少事務的生活,保持沉默。他在縫衣的日子不幫比丘工作。
一些比丘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坐在一邊,然後把以上的事情告訴世尊。於是世尊對另一位比丘說:“比丘,你過來,用我的名義對新比丘說:‘賢友,導師叫你。’”
那位比丘回答世尊:“大德,是的。”之後前往新比丘那裏,對他說:“賢友,導師叫你。”
新比丘回答那位比丘:“賢友,是的。”之後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然後坐在一邊。
世尊對新比丘說:“比丘,聽說你在化食完畢,吃過食物後返回來,進入寺院,然後過少事務的生活,保持沉默,你在縫衣的日子不幫比丘工作。那是真的嗎?”
“大德,我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的。”
於是世尊觀察新比丘的心,然後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你們不要譴責這位新比丘。比丘們,這位新比丘很容易、毫不困難便能得到四禪增上心學,當下體會當中的快樂;他更能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義理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──在家庭生活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,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鬆散之精進,
少許之堅毅,
不能得湼槃,
不能除眾苦。
比丘雖年輕,
已是人中尊,
戰勝魔兵眾,
持此最後身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善生尊者前往世尊那裏。世尊從遠處看見善生尊者前來,便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這個人有兩種端嚴:他具有美麗、好看、使人心生歡喜、至極的外觀;他更能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義理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──在家庭生活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,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比丘具端嚴,
以正直之心,
離繫離結縛,
無取得湼槃,
戰勝魔兵眾,
持此最後身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矮個子.跋提耶尊者前往世尊那裏。世尊從遠處看見跋提耶尊者前來,便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你們看見這位相貌差、外觀難看、身形矮小、受比丘輕視的比丘前來嗎?”
“大德,看見。”
“比丘們,這位比丘有大威德、大力量!這是不易找到他還沒有得到的正受的;他更能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義理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──在家庭生活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,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天鵝與孔雀,
羊象等鳥獸,
皆畏於獅子,
非關身大小。
今人亦如是,
身小具智慧,
此即為大士,
非大身愚人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毗舍離大林的尖頂講堂。
這時候,毗舍迦.槃闍利子尊者在大堂為比丘說法,對他們開示,對他們教導,使他們景仰,使他們歡喜。他的說話有禮、清楚、清晰、有意義、明確、使人進入正法、使人不依賴事物。
世尊在黃昏離開靜處前往大堂,坐在為他預備好的座位上,然後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這個說話的人是誰呢?”
“大德,毗舍迦尊者在大堂為比丘說法,對他們開示,對他們教導,使他們景仰,使他們歡喜。他的說話有禮、清楚、清晰、有意義、明確、使人進入正法、使人不依賴事物。”
於是,世尊對毗舍迦尊者說:“毗舍迦,十分好,十分好!你能很好地為比丘說法,對他們開示,對他們教導,使他們景仰,使他們歡喜。你的說話有禮、清楚、清晰、有意義、明確、使人進入正法、使人不依賴事物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不語時不知,
是智還是愚,
說話時方知,
能說甘露義。
正法如仙幢,
說淨法之人,
善說仙幢義,
能昇大仙幢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難陀.世尊姨母子尊者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然後坐在一邊。他穿著燙壓好的衣服,塗上眼妝,手持閃亮的缽。
世尊對難陀尊者說:“難陀,有敬信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這樣是不正確的:你穿著燙壓好的衣服,塗上眼妝,手持閃亮的缽。難陀,有敬信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這樣才是正確的:你應修持森林生活、化食、穿舊布衣,應對欲樂保持捨心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何時我方見,
難陀住森林,
穿舊衣化食,
放捨諸欲樂?”
難陀尊者之後修持森林生活、化食、穿舊布衣,對欲樂保持捨心。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帝須.世尊姑母子尊者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然後坐在一邊。他苦惱、不開心、流淚。
世尊對帝須尊者說:“帝須,為什麼你坐在一邊苦惱、不開心、流淚呢?”
“大德,比丘用各種說話來批評我與攻擊我。”
“帝須,你是一個勸誡別人但不接受別人勸誡的人。帝須,有敬信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這樣是不正確的:你勸誡別人但不接受別人勸誡。帝須,有敬信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這樣才是正確的:你應勸誡別人而又接受別人勸誡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帝須莫忿恨,
無忿為優勝,
除怨除我慢,
活於梵行中。”
有一次,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。
這時候,有一位人們稱之為長老的比丘修習獨住,讚嘆獨住。他獨自一人入村化食,獨自一人回來,獨自一人在閒靜處坐,獨自一人行禪。
一些比丘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坐在一邊,然後把以上的事情告訴世尊。於是世尊對另一位比丘說:“比丘,你過來,用我的名義對長老比丘說:‘長老賢友,導師叫你。’”
那位比丘回答世尊:“大德,是的。”之後前往長老尊者那裏,對他說:“長老賢友,導師叫你。”
長老尊者回答那位比丘:“賢友,是的。”之後前往世尊那裏,對世尊作禮,然後坐在一邊。
世尊對長老尊者說:“長老,聽說你修習獨住,讚嘆獨住。那是真的嗎?”
“大德,是的。”
“長老,你是怎樣修習獨住,讚嘆獨住的呢?”
“大德,我獨自一人入村化食,獨自一人回來,獨自一人在閒靜處坐,獨自一人行禪。大德,我是這樣修習獨住,讚嘆獨住的。”
“長老,這是獨住的修習,我不是說這不對,而是獨住有更詳細、更深入的內容。你要留心聽,好好用心思量,我現在說了。”
長老尊者回答世尊:“大德,是的。”
世尊說:“長老,什麼是獨住更詳細、更深入的內容呢?
“長老,捨棄過去的事物,放捨未來的事物,善除現在各種個人所得的貪著。長老,這就是獨住更詳細、更深入的內容了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征服了知一切事,
智者不染一切法,
一切愛盡得解脫,
我說此人是獨住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大劫賓那尊者前往世尊那裏。世尊從遠處看見大劫賓那尊者前來,便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你們看見這位白膚色、瘦削、尖鼻子的比丘前來嗎?”
“大德,看見。”
“比丘們,這位比丘有大威德、大力量!這是不易找到他還沒有得到的正受的;他更能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義理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──在家庭生活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,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於人種族中,
剎帝利最勝,
於人天之中,
明行足最勝。
白晝日光芒,
夜間月明亮,,
剎利鎧甲光,
梵志禪定光;
不論日與夜,
佛光最照明。”
這是我所聽見的:
有一次,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這時候,有兩位結伴的比丘一起前往世尊那裏,他們是大劫賓那尊者的共住比丘。世尊從遠處看見兩位比丘前來,便對比丘說:“比丘們,你們看見這兩位結伴的比丘前來嗎?”
“大德,看見。”
“比丘們,這兩位比丘有大威德、大力量!這是不易找到他們還沒有得到的正受的;他們更能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義理,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──在家庭生活的人,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,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,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。”
世尊.善逝.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,進一步再說:
“此結伴比丘,
長久兩相連,
以佛所說法,
連繫於其中。
劫賓那為彼,
善說聖者法,
令勝魔兵眾,
持此最後身。”
比丘相應完
大目犍連尊者出身於婆羅門種姓。 ↩